主题 : 捉鬼记(全本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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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月光下的鬼影

“谁的名字?”
不知为何,问出这话的时候,我心里竟然有些发虚。是的,当老汤说另一个纸人的背上也有一个名字时,我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心说千万别他妈是我的名字啊!
可是,有时候老天爷就是喜欢跟你玩这样的把戏,你越是担心什么,它就越是来什么。就在我问出此话之后,只听见老汤答道:“你的名字!”
听到对方这话,我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特别是当老汤将纸人的背面转过来,亲眼见到纸人背上写着的那“陈二狗”三个字时,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把我们的名字写在纸人身上,然后放在棺材里,这种晦气事儿不用想,肯定是用来害人的。而对方要害的人,自然就是我和老汤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在针对我们?而对方做这一切的目地又是什么?
鬼并不可怕,但是这种被人下阴招的事儿才真的让人感到害怕,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把你名字写在纸人上,是哪门子的邪术,会将你如何?就是这种未知的恐慌,才让人打心底的发寒。
我眉头紧锁着,努力的回忆着以往的知识,想知道眼前的这一切是什么邪术,不过无论我怎么去想,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这时,老汤问我:“你说会是谁要害我们?”
我摇了摇头,顿了顿,然后说:“会不会是与我们插手了马家之事有关,你应当还记得马老爷子棺材上被人下的七煞钉吧?”
说实话,如果对方只是老汤的仇人,那么肯定不会把我的名字也写在纸人身上。反之,如果对方只是针对我,也不可能将棺材摆在老汤的店门口,更不会在纸人身上写下他的名字。既然对方的目标非常明确是我们两个人,那我们又会得罪过谁呢?
要知道我和老汤相识时间并不久,除了去过一次牛头山,就是这几天一起处理了马家的事情。若要说我们一起得罪过谁,思来想去,除了插手马老爷子棺材上那七煞钉的事之外,还真是想不出来别的原因了。
之前也曾说到过,阴阳行当里最为忌讳的就是插手他人法术。而我们处理马老爷子诈尸一事时,正巧诈尸的原因就是被人在棺材中施了邪术。我们替马家化解了这次灾劫,无疑是等于插手了他人的法术。
越想我越觉得就是跟马家的事情有关,心中不由苦笑:“老汤,现在我们麻烦大了。”
老汤一脸的凝重,看了我一眼,长吐了一口浊气,然后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虽然我们插手马家的事情,并非有心要破同行的法术,但是咱们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就是有心解释也找不着人呀。”
老汤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我们接手马家这件业务时,还真的不知道马老爷子诈尸会跟私人恩怨有关,等我们知道马老爷子的棺材是被人下了邪术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这时,老汤冒出一股无名怒火,骂道:“马云那家伙一定没讲真话,对方为了害马云,甚至可以牵怒于我们,显然对方与马云有着深仇大恨。既然有深仇大恨,老云那货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操他大爷的,明天非得逼问马云吐出实情,要不然跟他没完!”
我点点头,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到底是谁在害我们,还真只有马云才知道。
我指了指眼前的棺材,说:“那现在怎么办?”
老汤说:“要不然,烧了?”
我连忙摇头说:“这玩意虽然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啥法术,但是把写有我们名字的纸人放进棺材里头,显然是有诅咒咱们死的意思。只是……纸人身上写着咱们俩的名字,万一咱冒冒失失的将它们烧了,会不会咱们的小命跟着纸人一块玩完呀?”
我这可不是说笑,因为如果纸人被人施了邪术的话,一般纸人就与对应的某人的性命连在了一起,纸人受到创伤,对应的某人也会受伤。这种邪巫之术,在民间流传很广,比如以前的人要害谁,就会扎一个小纸人或草人,写上仇人的生辰八字,然后一边念咒,一边拿针去扎纸人或草人,这样对应的那个人就会浑身如针扎一般疼痛,生不如死。
也正因如此,所以我还真不敢就这样随随便便把这两个纸人给烧了。
听我这么一说,老汤也有些后怕了,紧张道:“那怎么办?”
我想了想,于是说:“就先让它去吧,等明天我们从马云口中逼问出是谁要害咱们了,咱们再亲自去找对方谈谈。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再另想它法!”
老汤同意了我的意见,最后,我们就将那口棺材抬到了店门一旁,而那两个纸人,我们也没放进棺材里去,而是摆在了棺材旁边。我可不想写着自己名字的东西一直躺在棺材里头。
棺材与纸人的事情暂时放在了一边,我们进了算命馆,此时已经半夜十一点左右了。
算命馆分为前厅和后厅,前厅摆着各种法器神佛,平时老汤就在前厅算命解灾谋生,而后厅则一分为二,有两间卧室。老汤睡主卧,我睡在客卧。
虽然眼下遇到了大麻烦,但是因为头一天晚上马老爷子诈尸,加上白天又忙着给马老爷子入土安葬,我和老汤一天一夜都没合过一下眼,所以我们一倒在床上,就受不了困意来袭,纷纷睡去。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一晚上都做着一些奇怪的梦,先是梦见了发小小刘,梦中的他站在村口背对着我。我很诧异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回来了?我就去问他,可是他背对着我不理不踩,于是我就走过去碰了碰他,结果他一转身,吓了我一跳,这根本就不是小刘,而是一个纸人!
当时我吓得就心里一个哆嗦,然后梦境里的事物就一变,变成了老汤的算命馆。我坐在算命馆里给别人算命看相,我心想什么时候这店成了我的了。这时,只见算命馆的正中央却摆着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我十分好奇就走过去将棺材盖子给推开了,一看,老汤竟然躺在了棺材里。穿着一身黑色的寿衣,手脚挺直,看上去就是死尸一样。
看见老汤死了,我就有点伤心了,我问他你怎么就死了呢?
老汤结果竟然回答我了,他说:“我没死呢,快把我扶起来。”
我一看,他竟然没死,就伸手进去打算将他从棺材里头扶起来。结果手往他身下一搂,手掌直接穿破了他的身体,定眼一看,卧槽哦,竟然老汤也变成了一个纸人!
看到自己竟然从棺材里搂着一个白纸人,我就吓了一大跳,一个激灵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我直接从床上坐立了起来,大口的喘息着。回想着刚才的那些怪梦,心里就感到瘆得惨。不过,好在那只不过是一个梦。
此时,天还未亮,外面月光很大,但是屋里却十分的昏暗,光线十分不好。我从床头柜摸过手机打开看了看时间,此时方才半夜两点。
这时我有点尿意,于是打算起床去撒泡尿再回来接着睡。可是当我起床撒尿经过前厅后门的时候,眼角不经意的往前厅里瞥了一眼,只是这一瞥却瞥见前厅里竟然站着一个人。
是的,前厅有两个大窗户,月光从窗户外面照了进来,使得前厅的光线比后厅好了许多。在月光下,一个黑影就这样站在窗户前的墙角边,一动不动。
当时我就一惊,这人是谁?怎么半夜三更的会冷不丁出现在这里?
我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走入前厅,当我走到前厅正中央的时候,离对方差不多也就是一两米的距离吧,这时我认出了这个站在窗户前的背影,或者说我认出了他这身衣服,这不就是老汤么?
我很惊讶,老汤这货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不声不响的站在窗户前发呆呀?
“老汤,你在干嘛呢?”
我喊了一句他。
不过对方却没理睬我,依旧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听见我叫他似的。
对方这种样子让我心里觉得有些古怪,隐隐感觉哪儿不太对劲,但是却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十分的不安。
这时,我就又喊了他一句,他依旧不理我,于是我就慢慢走了近去,伸手去碰他。
当我用手去碰到他的身体时,入手的感觉就告诉我,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人,因为他太轻了,我只是轻轻一碰,它就整个摇摇晃晃的。一看,我震惊的差点就叫出声来了,这他妈的竟然是一个纸人!
这时我也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梦,对,眼前的这一幕和我刚刚做的那个怪梦一模一样,因为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老汤,而是一个穿着老汤衣服的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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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棺材里是谁?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着实被狠狠的吓了一大跳,谁他妈的会想到这是一个纸人呀?特别是再想到之前做的那个怪梦,顿时我就感到瘆的慌,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明明就是一个纸人,怎么会穿着老汤的衣服?是谁给它穿上去的?
经过短暂的惊吓过后,一连串的疑问就涌上了心上。这个屋里就只有我和老汤两个人,我可不相信老汤会把自己的衣服穿在这个纸人身上去。可是,如果不是老汤给它穿上去的,又会是谁呢?
我盯着那个纸人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眼熟,然后就将纸人身上的衣服掀开,接着就看见纸人的背上赫然写着老汤的名字,显然,这个纸人就是之前摆在店门口的那个。
只是我明明记得纸人是在门外,如今怎么跑进店里来了?
我看了一眼店门,只见此时的店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来了,门外的月光冷冷清清,一口黑漆漆的棺材依旧摆放在店门口。
看到这里,我多少有些惧意,心想真是见鬼了,难道纸人又复活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就转身往后厅老汤的卧室跑去,想将此事告知给他。可是当我来到老汤的房门外时,却发现他的房门竟然开着,当时我也没多想,只以为他睡觉没有关房门的习惯。
径直而入,冲到老汤的床前,我就惊慌地叫道:“不好了,出怪事了!纸人……”
话说到一半我就惊住了,只见老汤的床上哪里还有人呀,分明就是一张空荡荡的床。老汤人呢?半夜三更的他不睡觉,跑哪去了?
这是我心里第一时间涌起来的疑问,我伸手到被子里一摸,尚有余温,倒是没离开多久。
这时,我就急忙走出卧室,在前厅及后厅喊了几声老汤的名字,不过空旷的房子里并没有他的回应,就好像这个算命馆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觉今晚发现的这一切都十分的诡异。先是接连做了怪梦,然后梦醒了却见到了如梦中一模一样的情景,在前厅中见到了老汤,结果却发现那根本就不是老汤,而是穿着老汤衣服的纸人,而老汤却不见了。
卧槽,老汤不会真变成了纸人吧?
一个念头在心中闪过,顿时把我自己吓得不轻,后背直冒寒气。当然,这个念头也不是异想天开,而是刚才做的那些怪梦就是这样的,老汤变成了纸人。加上晚上又有人对我们施了邪术,所以我并不觉得这个念头有多荒唐。
想到这里,我真的有些心慌了。我自己都被这个猜想给吓尿了,赶紧跑到前厅那个纸人面前,不断的打量着它。反反复复的细看,直到最终确定它就是之前那个摆在门外的纸人,而不是老汤变的,我这才大松了口气。
见找不到老汤,我就猜想,难道他临时出门办事去了?因为阴阳先生这一行,时常会像医生一样接待一些“急诊”,比如去给谁退个惊呀,去个煞呀什么的。
我回到了卧室,睡是睡不着了,就这样做在床上。坐了大约不到五分钟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算老汤出门办事去了,也怎么会将自己的衣服穿在纸人身上去吧?
这时,我又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怪梦,梦境中我坐在算命馆里,然后算命馆中央有一口大棺材,而老汤就睡在棺材里。
想到这事,我眉头就一跳,心想卧槽他麻痹的,这不会是真的吧?真会有这么邪门吗?
心中虽然有些不敢置信,但是我还是鬼使神差的出了卧室,顺着敞开的大门来到了大门外。此时正是半夜时分,没有路灯的街道上,空荡荡的,一片死寂。银白色的月光下,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显得阴森诡异。
我来到棺材前,第一时间我就发现另外一个写着我名字的纸人也不见了,不知道上哪去了。我心想,它不会自己躺棺材里去了吧?
看着眼前这口诡异的大棺材,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有些发怵。不知道这棺材打开,里头到底会是躺着纸人呢,还是躺着老汤,亦或是空的?
长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接着我还是将棺材给打开了,一看,我就愣住了。原来之前我做的那个怪梦一点也没错,这一切竟然全是真的,因为棺材里躺着的果然就是老汤!
不过,此时的老汤不得不让我感到害怕,他太诡异了。只见他竟然穿着一身绿衣服,不,应该说是绿色的纸衣,戴着一顶纸帽子。你能想像得到一个人穿着纸衣戴着纸帽躺在棺材里的样子有多诡异吗,而且这件纸衣可不就是那个纸人身上脱下来的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想到老汤将纸人身上的纸衣脱下来换在自己身上,又把自己的衣服换在纸人身上,想想这副换衣服的场景我就感到无尽的诡异,狠狠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我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老汤会这么做,他又不是神经病,怎么会穿上纸人的衣服呢?
我看了一眼躺在棺材里的老汤,除了穿着这身古怪的打扮之外,还好,他的胸口还在一起一伏的,显然还是活的。于是我赶紧伸手进去拍打他的脸,将他给叫醒。
原本我以为老汤醒来的第一句话,会是问我,他怎么会睡在棺材里,为什么会穿着纸人的衣服。
可是,我想错了,他根本没有这么问我。他的第一句话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因为他醒过来见到我,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陈老弟,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你变成纸人躺在棺材里了!”
一听到对方这话,我就翻了个白眼。老汤见我这种表情,就问我是不是不相信?
我说:“你先看看你自己躺在哪里吧!”
老汤一愣,然后看了看左右,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就躺在棺材里时,他的表情要多惊恐有多惊恐,眼珠着都瞪大了。接着,他一下就从棺材里翻身跳了出来,惶恐万分地叫道:“卧槽!我……我怎么会在棺材里?”
我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正想问你为什么好好的半夜躺在棺材里去了。”
老汤惊恐万状地说:“我他妈的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明明就睡在床上的,怎么……怎么会这样!卧槽哦!”
老汤的的确确吓得不轻,因为此时就连说话都有些舌头发颤。也是,任是谁睡着睡着,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棺材里,估计都会吓个半死。这不是怕不怕鬼的事儿,而是对“死亡”与“诡异”的恐惧吧!
我说:“其实吧,你不仅躺在了棺材里,而且……”
“而且什么?”老汤有些后怕了,脸色很不好,惊惶道。
“你还记得晚上那两个纸人么?其中一个写着你的名字。”我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如此问道。
老汤点点头,说记得,问我怎么了?
我就说:“而且……你现在就穿着那个纸人的纸衣服,而你的衣服则穿在了那个纸人身上!”
老汤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表情一片骇然,伸手就将身上的纸衣服撕了个稀巴烂,接着他狠狠打了个冷颤,惊骇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此时他的表情却表达着他内心深处的惊慌。
我说:“我刚才醒来,就发现了这一切,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老汤长吸了口气,好像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说:“我发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一切我都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我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他不是神经病,不可能会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举动和行为来。
这时,老汤见我点头相信,好像缓和了不少。接着他就说:“我刚才做了个怪梦,梦见的是你躺在了棺材里。而且也……”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汤突然不说话了,而是惊讶的嘴巴张得老大,好像十分惊骇的样子看着我。
“怎么了?”见到他这副表情,我心里就有些慌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
老汤指着我说:“你……你怎么也穿着纸人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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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藏魂棺、追魂魈(一)

一听到对方这句话,我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会吧?
不过,当我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时,整个人都傻眼了,虽然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是我想此时我脸上的表情,一定不比之前的老汤好多少。
只见自己身上果然穿着一身纸糊的衣服,红红的纸,看上去要多艳有多艳,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这身纸糊的衣服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他娘的不就是另一个纸人身上的衣服吗?
卧槽!这他妈的怎么回事!我怎么也会穿着纸人的衣服?
我着实感到非常的震惊与骇然,脑袋都在这一刹那间短路了似的,一片空白,整个人都石化了。
因为屋里光线并不好,所以我还真没有去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如果不是老汤此时告诉我的话,或许我还一点都不知道。
我狠狠打了个冷颤,然后和老汤一样,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飞快的将身上的这身纸糊的衣服一下撕碎了。
这太诡异了!
这是我和老汤此时的感受。
老汤说:“刚才我做了个怪梦,梦见你变成了纸人,躺在了棺材里。”
我也说:“我也梦到你变成了纸人,躺在棺材里。然后,你就真的和纸人换了一身衣服,躺在了棺材里。”
没想到接下来老汤的一句话,更加的让我感到凉气直冒,他说:“如果我们做的梦都是真的,那……那你岂不是也应当躺在棺材里,难道你躺完之后起来,我才接着躺在这里的?”
老汤这句话让我感到瘆的慌,是啊,老汤说的并没有错,既然梦都是真的,那我应当也躺在棺材里才是。可是我醒来时却是在床上,难道我他妈的是比老汤先躺进棺材里,然后自己又睡回了床上?
为什么我会这么认为呢,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我身上穿着纸糊的衣服哩。这也就是说,在我醒来之前,我还做过别的事,最起码我换上了纸人的衣服。只是这一切,我竟然毫无映象。
想到自己竟然在睡着后,一个人爬起来换上了纸人的衣服,而且还有可能躺进了棺材里睡觉,又自己跑回到了床上,我就再次狠狠打了个颤栗。这他妈的真是活见鬼了!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阴森诡异的一件事,没有之一。
我对老汤说:“我们一定是中了邪术!要不然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得做出这样的行为举动。”
老汤看了一眼眼前的棺材,略感后怕的道:“我他妈的也觉得是这玩意搞的鬼,昨天晚上看见这玩意我就觉得瘆得慌,鬼气森森的。”
说实话,现在我也感到真正的后怕了,现在我们鬼使神差的躺进了棺材里睡觉,那接下来鬼知道发生什么事呢?也正是这种未知,更加让人感到惶恐不安。
老汤问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想了想,要破解这个邪术,就必须先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术法,只有知道他的术法原理,才能想出破解之术。可是这口棺材送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可惜,眼下我和老汤二人都不认识这口棺材到底代表什么法术。
这时,老汤就问我,你们茅山术里就没有这种类似的法术么?
我摇了摇头,说实话,《茅山秘术》一书我看过的法术里头还真没有提到过这种邪门歪道之术,而且老子又是自学成材的,压根就没有师父教,就更别提跟着师父行走江湖增长阅历了。张天师那家伙……等等,张天师这老家伙估计会认识这种邪术!
想到这里,我顿时就燃起了希望,然后对老汤说:“我现在去把师父喊来问问,或许他能够认识这种邪门歪道之术。”
老汤说:“喊你师父?你师父在哪呀?”
“在下面,阴间。”
“卧槽,这也行?”老汤大感震惊,整个人都惊愣住了。
我说:“行不行,试了你就知道了。你现在就去帮我找三炷香过来。”
老汤二话没说,赶紧就转身跑进了屋,不多时就找来了三炷香递给了我,而我也在黄纸上写下了张天师的生辰姓名。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便开始燃香,将写有张天师生辰姓名的黄纸往火盆中一烧,然后掐起法诀,念起了通灵咒:“天清地灵,众鬼在前,奉符听令……神兵急火如律令!张小梅,张小梅,张小梅……”
连喊了几遍张天师的名字,不多久他就被我给喊上来了。当然,因为通灵术并不是真的将阴间的鬼魂给直接喊上来,而是类似于托梦,所以一旁的老汤是看不见张天师的。
张天师还是老样子,一上来就问我:“徒儿啊,好些日子不见了,是不是想为师了?”
“想,徒儿想死你了。”我连连点头,这要求他老人家救命了,怎么能不拍拍老屁呢?
张天师一脸的欣慰,捋着他那一搓白胡子,笑道:“《茅山秘术》你可有用心学呀?”
我点点头,道:“弟子每日都有用心去学,而且学以至用,常常利用所学本领捉鬼降妖,替天行道,扬我茅山威风。”
“嗯,不错,不错,果然没给我张小梅丢脸。”张天师乐呵呵的笑了笑,然后问道:“你这次叫我上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吧,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呀?”
“师父,你果然是我的真师父,弟子这次确实是遇上事儿了,有个同道好像在害我。”听到张天师主动开口问我,我内心的确有些感动,在这个世上,或许也真的只有他才会无怨无悔的来帮我。
张天师一听这话,表情瞬间就凝重起来了,他说:“你说什么?有同道中人要害你?”
我点点头:“是的,也不知道他对我下了什么邪术,今晚我发生了好多奇怪的事。”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对方是什么人,对你下了什么邪术?”张天师的语气显得有些紧张起来了,很显然,他略有些替我担心。
接下来,我就将关于这几天的事情通通对张天师讲了出来,从我和老汤接手马家赶尸一事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今天晚上发生的诡异之事。
当这一切全部讲完之后,张天师就说:“插手他人法术,此乃我阴阳行当之大忌也。不过此事听你讲来,却也怪不了你,只能说是无心之过。”
这种话我自然是不用他说了,于是就迫不及待的问他:“师父,现在可不是分对错的时候了,对方送来的那口棺材这到底是种什么邪术呀?为什么我和老汤会莫名其妙的换上了纸人的衣服,而且还躺在了棺材里?”
张天师说:“若为师没有猜错的话,那口棺材应当是‘藏魂棺’,而那两个纸人根本就不是纸人,而是‘追魂魈’。”
“藏魂棺?追魂魈?这……这……弟子从未听说过这两种东西,它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两个名字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过,不过单从这名字上我就感到这两样东西都不简单。特别是张天师竟然说那两个纸人,根本就不是真的纸人,这让我非常惊讶。试问,那两个明明就是纸糊的纸人,它们怎么就不是纸人了呢?
关于魈,我倒是听说过,魈,据说是山中的恶鬼,也有一说是指山中精怪。
张天师见我不懂,就对我道:“藏魂棺顾名思义就是藏魂的作用,乃是木匠鲁班术里的一种匠术。而追魂魈则是一种邪灵,由纸人所变,这种纸人通常被法师下了咒,用来当兵马派去办某件事情的,如果在此期间不巧出了岔子破了法,就会生怨戾之气,它做兵马时谁捣乱破了它的法,它就会追着谁不放,直到将对方索命勾魂。可谓是成了精,所以又叫追魂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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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藏魂棺、追魂魈(二)

按照张天师的意思就是说,那两个纸人可能就是马家灵堂上消失的那两个纸人,他们的其实是法师的兵马,派去办某件事情的,不过被我和老汤给破了法,于是才会追着我们不放。
我想了想,也对。我还记得当天晚上,萧楠说看见那两个纸人活过来了,当时我们还觉得奇怪呢,这纸人怎么还会活过来的,而后我和老汤却过去将纸人的双眼给揭掉了,这也就是等于破了纸人的法。
这时,张天师就说:“纸人被你们破了法,生了怨戾之气,于是就掉转头来对付你们了。所以,若为师没料错的话,那已经不是纯粹的纸人了,而是被怨戾之气催动的追魂魈。”
“那这玩意厉害吗?”我好奇道。
“厉害吗?这么说吧,追魂魈不仅具有法师附予给它做兵马的神通,而且其怨戾之气不比厉鬼轻,凡是被它盯上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更主要的是,这玩意一旦被法师写上了你的名字,你根本就对付不了它,如果毁坏了它,你自个也就交代出去了。”张天师道。
“啊?这么厉害!”一听这话,我脑门上就冒汗了,心里一阵后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代表我们死定了,既然你不能伤它,那最终就只有被它所害了。
接着,张天师还告诉我,一般阴阳先生手里的兵马是不会成为追魂魈的,兵马被人破了法,也就失了效,不过后来有一个鲁班术士(木匠)发明了一种镇术,对兵马下镇咒,破法变让兵马生怨报复,以此防止他人插手破其法术。据说,这个鲁班术士被一个地主欺压,每每下镇对那个地主报仇时,都被地主请来的先生化解了,于是这个鲁班术士就发明了这种镇术,后来地主又请先生来化解,结果兵马生怨变成追魂魈,把那个先生给索了命。
当时阴阳行当谈及此时,无不恐慌害怕,行内还有民谣:“先生无心破邪法,三更惨毙追魂灵。”意思就是,先生白天无心破了别人的邪术邪法,晚上就会惨死在追魂魈的手里。自此,阴阳行当里的先生,一般得知你是被人施了邪术所害,大都不敢轻易插手帮忙,以免惹火烧身。
听到追魂魈这么牛逼恐怖,我吓得脸都变了色,急问张天师该怎么办才好。
张天师说:“你且放心,对方倒是无心害你性命,否则也不会送来藏魂棺了。”
“什么?把写有我们名字的纸人放在棺材里,这不就是寓意要我们死么,怎么您却说对方没有要害我们的意思呀?”我即惊讶又好奇。要知道今晚我们可是遇上了这么多的怪事,全拜那口棺材与纸人所赐,所以听到张天师这样说,我一时有些糊涂了。
我翻了个白眼,问张天师:“师父,您老不会是开玩笑吧?”
张天师说:“实话跟你说吧,若不是对方送来藏魂棺,你们两个恐怖已经没命活了,早死在那两个追魂魈的手里头了,哪里还能在这里跟我说话。”
“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难道那口棺材还是救命的?”我大惊。
哪知张天师还真点了点头,道:“正所谓藏魂棺,棺藏魂,阎王爷,拘不成。这藏魂棺是藏魂躲灾用的,对方让你们躲进了藏魂棺,就是让你们逃过追魂魈索命勾魂。”
“怎么会这样,对方既然让追魂魈来对付我们,为何又送藏魂棺过来救我们呢?”我眉头都皱起来了,如果真像张天师说的那样,对方这么做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心中十分的不解,我看向了张天师,只见他也眉头微皱,若有所思,最后说:“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有两种可能。”
见他吞吞吐吐的,我都快急坏了,催道:“师父,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老就别在这卖关子了,到底是哪两种可能,您倒是快点说呀。”
“慌个球,有为师在,对方如果真敢害你,本鬼差定饶不了他。”张天师翻了个白眼,一副很牛逼的样子。不过也对,如今的他已经是地府的一个鬼差了,还真没有人敢得罪。
在我面前装了一个好逼,我用我的表情给他打了一个十分,然后张天师这才满意的开口道:“这两种可能嘛,一种就是对方故意在玩你。”
“玩我?”我一愣。
“对,慢慢玩死你们嘛,反正你们的小命已经捏在了他的手里,想要你们几时死,你们就得几时死。”张天师道。
一听这话,我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你还别说,张天师说的还真有这种可能,因为当一个人破坏了他的法术(阴谋)之后,他必然心生怨恨,然后想着慢慢玩死你,玩到你心生绝望,充满无尽的恐惧,然后再让你死,这种变态的人可不是没有。
卧槽,不会真是这样吧?
见我脸色苍白,张天师就安慰道:“不过,这是最坏的可能。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根本不打算取你们性命,只是想威胁恐吓一下你们,让你们明白自己犯了禁忌。又或许他想以此要胁你们,满足他的某种目的,所以送口藏魂棺暂留你们一条生路。”
“要胁我们?”我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对方要胁我们干嘛。不过,如果对方是为了吓一吓我们的话,那倒估计不会有什么危险。
张天师说:“不管是哪种原因,如今你们有藏魂棺,暂时是不会有事的,所以你们得尽快去找到对方,看看对方到底想干嘛。”
我点了点头,张天师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如今这样猜测是没有结果的,只有找到对方,才能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
告知完这些事情,张天师就说有地府公务在事,不能久谈,然后匆匆离去。不过在他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我,要我千要别去伤那两个纸人,伤了纸人就等于伤了我们自己,只有那个施术的法师才能化解这一切。
张天师离开后,接着我也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时在一旁苦等着的老汤便焦急的问我怎么样了,有没有见到你师父?
我点了点头,然后就将关于藏魂棺与追魂魈的事情通通对他讲了出来,包括张天师对此事的分析、看法。
听完我说的一切,老汤脸色变得一片死灰,失落道:“这么说来,咱们的小命就捏在别人手里了,除非对方放过我们,要不然我们是没活头了?”
我点点头,说:“我师父他是这么说的,但愿对方不至于为马家之事而取咱们性命,要不然咱们跟他拼了。”
老汤叹了口气,算是接受了眼前这个无奈的现实。
将这一切都弄明白之时,天色都已经渐亮了。继续睡觉是没心思了,遇上这种麻烦,谁还能睡得着呀?估计就算睡着了也是恶梦连连。
我们打定主意,等天色大亮之后,就去将对方找出来。
通过张天师所说的信息,我大概可以猜测的到,对方大有可能就是一个木匠,也就是马老爷子买棺材的那个店家。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张天师说藏魂棺与追魂魈,二者都是属于鲁班术士的法术。而鲁班术士,其实就是木匠。而眼下能想得到的木匠,且与马家有关联的,就只有卖棺材的棺材匠了。
因为这口藏魂棺目前是我们保命的东西,所以我和老汤将棺材抬进了算命馆内。
进到厅内,那个写着老汤名字的纸人依旧站在窗口的墙脚下,一动不动,显然它们何时索命勾魂,一举一动都是受背后那位法师操控着的。
老汤见到纸人穿着自己的衣服,于是赶紧去将衣服从纸人身上脱了下来,然后穿回到自己身上。而我则环视了一周,却愣是找不见写有我名字的那个纸人。
要知道我既然穿上了那个纸人的衣服,那么那个纸人估计也穿上了我的衣服,可是那个纸人呢?怎么会不见了?
老汤也和我一块到处寻找,可是愣是没有找到它。直到最后我回到卧室的床边,准备从包里找另一套衣服来换时,才发现另一个纸人赫然就躺在我的床上,而且我的衣服确实就穿在它的身上!
想到之前我竟然和这个纸人一起睡在床上,而且我竟然还不知道,说实话我心里真的有些发怵。
换好衣服,天色大亮,人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纷纷忙碌了起来。
我们随便吃了些早餐,然后就打了个电话给马云,我们要逼问他到底得罪了谁,是不是那个卖棺材的人要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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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陈木匠

马云的电话很快就打通了,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我们也没跟他绕圈子,直接就问他:“马老板,你还记得上次棺材里被人动了手脚的事情吗?”
马云说记得,问我们怎么了?
我跟他说,这事出麻烦了,对方还在继续使坏,不肯罢休。
我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以此来威胁吓一吓他,好让他讲实话。
果然,马云吓了一跳,然后就问我们现在在哪,他现在就过来跟我们当面谈。
我跟他说,我们在算命馆,于是不多久他就开着车过来了。
一见面,马云就问我们:“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您刚才在电话里头说,对方还在害我?”
我点点头,然后就问他:“马老板,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得罪谁了,对方为什么要在棺材上动手脚来害你?”
马云和当日一样,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得罪了谁,也不知道是谁在害他。
一听这话,老汤就火冒三丈高,顿时就怒了,一把揪住马云的衣领,脸一黑:“你他妈的玩老子是吧!我们哥两个为了救你们马家,差点就把命给玩完了,你却还在这里跟老子耍滑头。信不信老子对你不客气!”
马云被老汤这么一弄,吓得是一愣一愣的,却是满头雾水的样子,大喊冤枉,称自己真的没有骗我们。同时,他也问我们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哪儿有对不住我们的地方?
见马云一脸无辜的样子,于是我也就叫老汤先别冲动,先松开手,然后我就对马云说:“你也知道,马老爷子之所以诈尸,全因有人在背地里动了手脚下了邪术。我们稀里糊涂的替你马家解灾,却也因此得罪了对方。这不,昨天晚上对方就对我们施法,我们差点就交待出去了。我们只是插手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对方就欲加害我们,可想而知,对方更加不可能放过你。所以,我觉得如果你知道对方是谁的话,建议你还是尽早说出来,否则到时候丢了小命的一定是你。”
其实,马云不愿意告诉我们他得罪了谁,这也很好理解,毕竟人做了什么缺德的恶事,都会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哪知马云一听,虽然吓得不轻,但却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得罪过谁,而且还发着毒誓。
老汤说:“你是真不知道得罪了谁,还是担心以前做过的违心事怕被人知道啊?”
马云说:“两位大师,你们都说了对方想要我的命了,我要是知道自己得罪过谁,我怎么还敢隐瞒二位先生呀,我……我是真想不起来得罪过谁啊。”
说完这话,他还不忘苦着脸来求我们要帮帮他,只要能将那害他的人给找出来,化解这个事情,他愿意给我们一大笔钱。
我心想,你他妈的为了你马家的这个破事,都快要害得老子没命了,老子还要你的钱干屌啊!
不过,看到马云一脸无辜、迷茫的样子,倒还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一时之间我和老汤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眼下,说实话我们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马云身上,毕竟此事是因他而起,一般自己造下过什么罪过,自己不可能会不知道的。可是哪知道他一问三不知,连个屁都没问出来。
当然,我们也有些疑惑了,难道他真的是记不起得罪过谁了?毕竟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对方连我们都不放过,自然更不会放过他,按理来讲他不可能连自己的命也不顾吧?
老汤看向了我,那意思就是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于是就再次提醒马云,问他:“你上次说马老爷子的棺材是谁那儿买来的?”
“陈木匠那买来的,他是开棺材铺的,现在县城也就只有他这一家了。”马云回道。
我说:“那你再好好想想,你与陈木匠真的一点过节也没有吗?比如你祖上几辈跟他家也没过节?”
之所以这么问他,主要是我怀疑这事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陈木匠干的。
马云想了想,摇了摇头,一脸苦相的道:“我实在是想不出哪里会与他有过节,我们的圈子都不平,除了家里有人过世在他家买过棺材,平时连交道都没有打过。”
我心想这就奇了怪了,一个人如果没有深仇大恨,是绝不可能对一个无辜之人下这种狠毒法术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搞鬼的不是陈木匠?
这时,马云就求我们,一定要救他。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害他。
我告诉他,如果查出来了的话,一定会告知他。同时,也劝他回去仔细回想一下,到底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对别人造成过伤害,想到了就及时告诉我。
马云点头应是,然后一脸担忧后怕的暂时离开了算命馆。
马云离开后,老汤就问我:“陈兄弟,你觉得老云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在说谎?”
我说:“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骗我们,可以说现在的他比我们还更害怕。”
老汤点点头,也觉得我分析的有道理,然后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马云这货什么线索都没有问出来。”
我想了想,于是反问老汤:“你知道陈木匠的棺材铺在哪吗?”
“知道,就在这条街的尽头。”老汤点点头,一愣:“你是想去找他?”
我点点头:“是的,到底是不是他在背后对付我们,只要过去一问便知究竟。”
以其在这里毫无头绪的乱猜,倒不如直接去问。反正该来的都来的,如今也没什么值得好怕的了。
就这样,我们走出了算命馆,老汤带着我往陈木匠的棺材铺寻了过去……
算命馆前的这条街,其实全是一些算命、风水馆,还有扎纸铺、寿衣店之类的,也正因如此,这条街行人很少。我们顺着街一直往尽头走去,不多久老汤就指着前方的一个店铺道:“到了,就是这儿。”
我打眼一看,前方一个破旧的店铺前面果然摆着一口大棺材,店门上方写着“陈家棺材铺”五个红色大字。
这里已经是街的尽头了,几乎没有行人到此,因为再往前走就是一块荒地,所以除了要买棺材的人,一般不会有人到此。
我们站在店门外,就闻到一股子木头的味道,还有一股油漆的刺鼻味。里面时不时的传来打造棺材嘭嘭嘭的声音,显然有人正在店里头干活。
我和老汤径直而入,只是店内棺着几口做好了的棺材,还有许多木料也摆放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正在店内的上方刨着木板。
这个人长得倒是十分平常,一脸老实本份之相,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心肠狠毒的恶人。
对方察觉到有人来了,于是就将手里的工作停了下来,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说:“两位先生来了?请坐!”,他对我们指了指一旁的木椅子。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话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他怎么知道我是先生?老汤是这条街开算命馆的,他或许知道,但我是第一次来,他不可能知道我是阴阳先生。还是说他口中的先生,并非是阴阳行当里的先生。还有一点就是,他见有人进店来了,怎么不问我们是不是要买棺材,反而却请我们落座呢?这难道不奇怪吗?
我们并没有落座,而是抱了一拳问道:“请问您是陈木匠吧?”
陈木匠点点头,说:“是的,我们是本家,哈哈。”
一听这话,我顿时一愣,卧槽,他果然认识我,知道我也姓陈。
“你认识我?”心里明明知道他认识我,但我还是开口问道,强忍住心里的波动。
“是的。”
陈木匠惜字如金。
“那你知道我们为何而来么?”我又问。
“知道。”
“真的是你?”我问。
“是的。”
“呵呵,那在下倒糊涂了,我与先生前世无仇,今世无怨,你这么做未免太过份了些吧!”我冷笑一声,脸也冷了下来。不过,因为如今自己的小命就捏在他的手里,却是又不敢对他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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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往日仇怨

我万万没有想对方会承认的这么直接,这么干脆,干脆的甚至都让我都感到惊讶。是他根本就不将我们当回事,还是真如张天师说的那样,他就是等着我们来找他?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对方显然就是故意想玩死我们,而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他等着我们来找他,又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呢?
我眯着眼睛望向他,陈木匠毫不避开我直视的眼光,只是轻言淡语的说了一句:“陈先生言重了,我们无怨无仇,我怎么会害你们呢。是你们轻易插手我的法术,导致我的兵马生怨成了追魂魈。你能找到这里来,我想你们应当也知道是我送来的那口藏魂棺救了你们吧?”
我心想你个老家伙还在这装算,那追魂魈身上的名字,可不是别人写上去的。如果他不把我们的名字写在追魂魈身上,我们只要把追魂魈给干掉就行了,但是被他写上了我们的名字,结果追魂魈能害我们,但是我们却不能伤它。这一手玩得也是够阴险的。
不过,听对方这么说,倒是没有非要害死我们的意思,这多少让我心里略微松了口气。我道:“实不相瞒,我们替马家处理丧事并未看出异常,直到马老爷子鬼借尸打翻了棺材,我们才发现棺材被人下了七煞钉。如果我们无心之举得罪了您,还望多多包涵。”
小命如今被捏在了对方的手里,我还真不敢跟对方放闹什么冲突。正所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呀,有时候该忍的还是得忍。
这时,老汤也道:“陈木匠,咱们可不是生人,都在一条街上开店做活计的,平日里可以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不会真的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僵吧?”
陈木匠并没有说话,只是请我们落座,然后还给我们二人上了茶,这才开口说:“我与马家有深仇大恨,你们不知道而无心插手坏了我的事情,我并不怨你们。只是,我只是一个木匠,虽懂得一些镇术,却拿马家毫无办法。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机会,原以为能报了深仇大恨,结果却……哎!”
听完这话,我和老汤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糊涂了,嘴上说我们坏了他的好事,并不怨我们,但是却又在追魂魈上写上了我们的名字,还真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就是他的确与马家有深仇大恨,看来我们之前猜的一点没错,若没有深仇大恨,又怎么可能会对马老爷子的棺材下此毒手呢。
因为对方还没有说为何要为难我们,但是我还是好奇道:“你跟马家有仇?这不可能吧?”
“哼!怎么不可能,难道你们认为马家人不恶么?”陈木匠脸色一冷,满脸的怨气。
我忙解释道:“马家人是善是恶,我一外人倒不好评论,只是我也曾问过他,是否得罪过什么人,马云却根本想不起来。”
“看来马云那货果然没讲真话。”老汤恨恨的道。
陈木匠说:“马云不知道我与马家有深仇大恨,或许是真的,因为做下恶事的是他儿子马龙。”
“什么,是马龙?”一听这话,我和老汤都是一愣,大感惊讶。
只见马龙是一个年轻人,怎么会跟陈木匠这种人结上恩怨呢?我心中很是好奇。
这时,陈木匠说:“我有一个女儿,很聪明懂事,却被马家的小子给害死了。”
“啊?”我和老汤皆是一惊,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木匠长叹了口气,眼神之中泛起一丝悲伤之色,显然是想起了曾经的悲伤往事,缓缓抬头跟我们说起了关于她女儿的事情。
据陈木匠讲,这马龙其实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负心汉,因为家境富裕,加上英俊有型,所以桃花不绝。
说话陈木匠有一个女儿叫陈兰秀,人长得非常漂亮,而且读书非常聪明,考上了省城的一所重点大学。不知道是什么前世的孽缘,陈兰秀在大学里认识了在同一所大学里读者的马龙。那马龙见陈兰秀长得漂亮,是大学里公认的校花,于是就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陈兰秀也知道马龙虽然家里有钱,但却是一个花花公子,所以一直拒绝马龙的追求。就这样,一直到大学毕业,陈兰秀也回到了县城上班。
不过,马龙并未就此放弃,回到县城后,他依旧对陈兰秀死缠烂打,而且甜言蜜语口才极好,最后把陈兰秀给打动了。
陈兰秀就问马龙,你家境那般好,人又长得帅,身边美女如云,你对我是认真的吗?
马龙就说,以前谈过许多女朋友是因为没有遇见你,直到遇见了你,我的心才终于静下来,你才是我这辈子爱的人。
同时,马龙还答应陈兰秀,以后修心养性,从此对她专一不二,再也不会去拈花惹草了。
陈兰秀信以为真,加上马龙的条件确实是所有女生梦寐以求的那种白马王子,所以就答应了跟马龙交往。
起初,陈木匠知道此事后,还劝过女儿,对方条件太好了,门不当户不对的,担心对方不是认真的。不过,处在热恋中的陈兰秀,又怎么会听得进劝言呢,早已把马龙的甜言蜜语当成了真话。
从交往,到热恋,再到同居,就这样大概相处了大半年吧,一天,陈兰秀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她就将此事告诉给马龙,因为怀孕了,所以希望马龙能尽快与她筹备婚礼事宜,早点把婚结了。
不过,哪知马龙听到这话之后,却不愿意这么快结婚,找各种借口,最后要陈兰秀去堕胎。
陈兰秀哪里会肯呀,就继续催促婚约,马龙就更加觉得厌烦,对她爱理不理,而且还本性难改,又开始心花手痒,四处夜游猎艳,与另一名女子同居相恋。
陈兰秀伤心欲绝,奈何又怀着身孕,只得苦苦哀求马龙,只要能答应结婚把小孩生下来,她什么都能原谅。
可是马龙其实根本就没有真心的爱过她,只是迷恋她的美色。有句老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永远是最想要的,一旦得到了,也就失去了吸引力。其实,这话对于男女之间来讲,也是一样的,何况马龙他的本性本就是一个花心大少,如今得到了陈兰秀,又怎么可能真的会为了她,而套牢一辈子呢。所以,他对陈兰秀的苦苦哀求根本就是置之不理,以此让对方彻底死心。
怀着孕的陈兰秀,心生绝望,于是在自家的房中上吊自杀,一尸两命,含恨而终。
听到这里,我和老汤都心生凄凉之感,一个痴情女子,为了爱,结果断送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这不得不让人感到遗憾与悲凄。当然,我们对那个负心汉马龙,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这家伙也太缺德了,缺德到了无耻和丧尽天良的地步了,先不说陈兰秀这么爱他,单说陈兰秀怀着的身孕难道不是他的骨肉么?他竟然冷血、狠毒到连自己的骨肉都可以不要。
原本我就对那个马龙没有一点儿好感,如今听到陈木匠女儿的事情之后,我更是对马龙这个人呲之以鼻!同时,我又想到了萧楠,心想陈兰秀怀孕之时,和马云相恋的另一个女生不会就是她吧?如果陈木匠所讲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马龙对萧楠多半也不会是真心的。哎!
“马龙那小子实在太可恨了!”与此同时,一旁的老汤也被陈兰秀的身世激得怒火中烧,一掌拍在了茶几上,愤愤不平地骂道。
我看了一眼陈木匠,只见他不断的用衣袖抹着浑浊的泪水。虽然我们的小命尚还捏在他的手里,但是此时的我却依旧有些同情、可怜这个老头。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不得不说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
我问道:“那后来呢?你没有去找马家人讨个公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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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陈木匠的请求

想到马龙为了贪图美色,玩弄别人的感情,最后硬是把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给活活逼上了绝路,这种无耻之人,如果不讨回个公道,谁他妈心里都会不服。
陈木匠一脸忧怨的道:“我去过好几次马家,但是连门都进不了,后来有一次被我逮到了马龙那小子,可是对方根本就毫无愧疚之意,反而还说这事怨不得他,要怪就怪我的女儿自己太傻,做蠢事寻短见,以死相逼,怨不得旁人。”
“好铁的心肠!”我不由叹道。
陈木匠说:“对方连个悔意都没有,我就想去和他拼命,可是奈何人家人多势众,我一个老头又哪里打得过人家,最终还差点吃了官司。”
“那后来呢?你就没再想别的法子?”老汤问道。
“想了。”陈木匠道:“后来我去找了律师,不过因为我女儿是自杀的,而且与马龙只是恋爱关系,所以在法律上也无法向对方讨回公道。唉,我可怜的女儿啊,实在是太傻了,怎么就为了这么一个负心汉而走了呢,留下我这么一个老头子,可怎么活啊,呜……”说到这里时,他竟然伤心的哭泣了起来。
看着一个老人在我们的面前伤心落泪,我们二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过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陈木匠抹了一会儿眼泪,然后自己平静了下来,接着诉着苦:“孩子她妈在生她时就大出血走了,留下我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她挺聪有懂事,学习特别好,上了大学,我将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了女儿的身上,结果……结果却是这样一个结果。马家欠我女儿一条性命,此仇不报,我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说到这里时,陈木匠明显带着浓浓的恨意,咬牙切齿。
听到这里,我们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因果,怪不得陈木匠要害马家,这种大仇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下来的。
我和老汤相视一眼,都唯有叹气,因为这种深仇大恨,又怎么可能我们一言两语能够替他们化解得了的呢。
陈木匠说:“而且这一年来,我时常梦见女儿哭着来找我,说她放不下这件事,所以投不了胎。我知道女儿是含恨而终,所以不甘心就这样下去,可是我只是一个木匠,没钱没势,根本斗不过马家,一直苦苦等着报仇的机会。这次马老爷子过世,正好马家上门来买棺材,于是我就用木匠里的镇术,在棺材上做了手脚,担心马家人瞧出来,我还特意备了后手,送了一对纸人兵马过去,可是……哎……”
陈木匠长叹了口气,忧怨的看了我们一眼,显然他的意思就是好不容易等来的一个机会,却被我们无情的给破坏了。
听到这里,我和老汤都有些愧意,因为听完陈木匠讲的这个故事之后,我也气愤非常,马龙这种人还真是死了活该。
换句话来说,如果我们事前知晓此事,我们是万万也不会插手此事的。不过如今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对陈木匠表示歉意了。
我对陈木匠说:“此次坏了你的正事,确实是我们无心之举,望您能原谅我们二人。”
“你们觉得马龙该死么?”陈木匠却并没有说原谅的话,反而转而言其它的问道。
我和老汤点了点头:“这种无耻小人,死了那是罪有应得,不值得人同情。”
“我那样做有错吗?”陈木匠又问。
“讨个公道并没有错。”说到这里,我略微顿了顿,然后说:“只是错在马龙一人,不过马家的其它人却是无辜,如果为了仇复一人,而连累了他一家人,倒也是有些过火了,未免不是一种罪过。”
说完,我看了一眼陈木匠,生怕一言激起他的怒意。不过我也说的是真心话,害死程兰秀的是马龙,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不能为了报自己的仇,而让无辜之人也含冤而死。
好在陈木匠并没有因为我的这句话而生气,表情依旧,只是淡淡地说:“我不是恶人,只是拿马龙毫无办法,只得出此下策,唉。”
这话我倒是相信,如果他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狠毒之人,或许昨晚我和老汤就已经没命了。
这时,老汤就问陈木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能不能先把追魂魈给收了。
陈木匠还是不提追魂魈的事情,看了我们二人一眼,然后说:“如今我大仇不得报,唯一的机会也失去了,两位先生,你们法力高深,不知道能不能求二位先生替我报仇。”
一听这话,我顿时一愣,老汤当时就发火了,脸色一变,冷道:“陈木匠,你这是要胁迫我们害人么!”
我的脸也黑了下来,心想看来张天师说的一点也没错,对方之所以送口藏魂棺过来留我们性命,感情还真是想要胁我们,满足他的某种要求啊。
我也阴着脸道:“陈木匠,这样好像不好吧!你要找他报仇,如今我们知晓内情之后,自然不会再去插手多管你们的闲事。虽然马龙这个人可恶至极,但是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你要我们去对付他,对于我们来说,无疑就是要我们去害人,此事我们是绝不会答应的,也还望陈木匠莫要逼我们。”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马龙这个人我也十会的讨厌,但是他并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我们去对付他,可算不得是替天行道。
说完这话,我也有些担忧了,毕竟我们的小命还捏在他的手里,所以我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陈木匠真的要以死相威胁,那老子就只好跟他拼了。
哪知陈木匠见我们不肯,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是把我和老汤吓了一大跳。忙问他这是为何?
陈木匠说:“实不相瞒,我本就无心害二位先生,之所以用追魂魈要胁,实在是无奈之举,方才出此下策。两位先生,你们就帮帮我吧,此仇不报,我死也不甘啊。”
我忙叫他快点起来,不过他却不愿起身,除非我们答应帮忙。
我说:“你这岂不为难我们么,这害人之事,岂非儿戏。”
老汤也道:“陈木匠,你还是先起来吧,咱有话好好说。不过你要我们帮你去收了那小子的性命,确实是说不过去啊。”
陈木匠十分无奈,就这样跪在地上,或许是想到大仇无望,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那真是让人听者落泪,闻者伤心呐,搞得我和老汤都不知道怎么办。
老汤碰了碰我,示意我去安慰一下他。我想了想,于是就上前劝道:“马龙害了你的女儿,你恨他无可厚非。但是你若仔细想想,男女感情之事向来是要两方自愿,从法律上来讲,你女儿是自杀,连法律都不能判他有罪,而就算站在道德上来讲,虽然起因是马龙的无情无德害了你女儿,但却也罪不至死,你又何苦死死相逼呢?到头来却是难为了自己。”
这年头像马龙这样的人有很多,谈情说爱很多情况都不是以结婚为目的,这样的人你可以说他无耻,可以说他欺骗了你的感情,却是罪不该死,如果仅是因为对方不愿与你在一起,你就以死相逼,寻短见,这还真不能将死全怨在负心汉的头上,毕竟自杀是你自己的决定,奈何你想不开,看不开。
陈木匠说:“就算我能放下心中的恨,但是我女儿的冤魂呢,她却是放不下心中的那口怨。她每每托梦给我,都是一脸忧怨的样子,悲悲凄凄,我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含冤不得安宁。”
这时,老汤或许也是可怜这个老头,于是对我问道:“陈老弟,要不我们去见见他的女儿,看能否帮她消去心中的这口怨气?”
我苦笑了一下:“恐怕就算见到了,也是于事无补啊。”
一旁的陈木匠立即就求道:“先生,求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女儿呀,她实在是太可怜了,我常常梦见她坐在坟头上哭。你们不是常言行善积德吗,求求你们就发发慈悲,早日让我女儿安心下去九泉之下吧!”
听到这话,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拒绝他了,他说的没错,我们阴阳先生本来就是要以行善积德为己任的,眼下有含冤之魂需要我们帮忙化解怨气,我们又怎么能束手不管呢?
想到此处,我不由长叹了口气,最后道:“罢了罢了,那我们就去见一见你的女儿吧,但愿她能听得进渡化之言!哎!”
有些冤魂,他们能听得进渡化之言,只要好好超渡,倒是能化解心中的怨戾之气,正所谓怨念心中起,怨念是世人的本性,因苦难而引发的,世人有几人心中没有怨念的,但只要放得下,就行。怕就怕怨埋心气,无可救药,对其说再多的渡化道理,也是对牛弹琴毫无作用,那样就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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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再去庙子坟

陈木匠见我答应了帮忙化解他女儿的怨气,感激不已,连连道谢。
老汤说:“陈木匠,你是打算我们搞定了你女儿的事情再收回追魂魈,还是……”
陈木匠一听,赶紧点头如捣蒜地说:“现在就收回,现在就收回!”说着这话,只见他就走到大厅的正上方供桌前,先是给他们的祖师爷鲁班上了三炷香,接着嘴中念念有词,也听不懂他念的到底是什么,大约念了一小会儿功夫吧,然后他突然猛地一脚往地上一跺,大声喝令一声“收”,那架势倒有几分威严。
做完这一套法事,这时他就转过头来告诉我们,说那追魂魈已经被他祖师爷收走了法力,不会再对我们有半点危害了。同时也对之前所做的这些事情,表示歉意。
我和老汤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算是选择性的相信了他的话。接下来我就问他女儿的坟头在哪里?
陈木匠说埋他女儿那个地方我们曾经去过,就是庙子坟那里。因为陈木匠的老家原先就是在庙子坟那边的,正所谓落叶归根,所以他女儿死后,就将她埋到了那边。
一听庙子坟,我们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于是我就问他:“上次马老爷子诈尸后怪不得跑到了庙子坟,想必这其中也和你脱不了关系吧?”
陈木匠点点头:“原本用纸人将马老爷子引到庙子坟,以为这样能将马龙他们给引过去,好让我女儿找他们报仇索命,可是没想到他们马家的人一个也没去那边,就只派了几个手底下的人过去找马老爷子。”
老汤说:“你女儿既然这么大的怨念,怎么就没主动上马家去找马龙呢?”
是的,我也正有此好奇,一般含冤而死的亡魂,如果放不下心里的怨念,是会主动去找仇人索命报复的,所谓的索命鬼就是说的这个。不过陈木匠的女儿却不是,反而就这样在坟地里等着,还需要陈木匠去帮着报仇。
陈木匠也一脸的迷茫,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之前女儿托梦给我时,曾经说过在庙子坟脱不开身,报不了仇,所以不甘心就此下地府投胎转世。”
“脱不开身?”
我和老汤皆是一愣。
见我们二人眉头紧锁的样子,陈木匠就担忧道:“先生,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老汤说:“你女儿不会是被困住房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脱不开身,宁愿被怨念煎熬,也不肯主动去找马龙讨公道呢。”
“啊?难道我女儿还遇上了别的麻烦么?”陈木匠吓了一大跳。
我说:“如果你女儿有心找马龙报仇,却离不开庙子坟,那么她说的脱不开身就是遇上麻烦了,或许是被困住了。当然,也有可能她说的脱不开身是指被怨念扰心,而无法下去地府。”
陈木匠皱着眉头说:“不对,不对,每次托梦时我都见到她在坟头周围,如今经先生这么一提点,我越想越觉得她是被困住房了。先生,我女儿死的可怜,死后怎么还会这样啊?难道老天爷就一点也不长眼么?”
“马龙知道你女儿埋在庙子坟么?”老汤突然问道。
“知道,我曾经跟他说过,要他去坟前给个公道,不过他死活不愿意去。”陈木匠回道。
我问老汤:“你是怀疑马龙对阴宅动过手脚了?”
“是的,要不然怎么会被困在一个地方而不能离开呢?”老汤若有所思地回道。
我想了想,认为老汤的想法也并无道理,心里对这事也越加的觉得棘手。谁会想到只是普通的一起料理后事,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的麻烦呀?只能说鬼并不可怕,怕的是人心,因为这一切其实都是背后的人心在作怪!
这个时候的陈木匠可是担心坏了,焦急的问我们如果真是被马龙使了什么手段困住了他女儿,这该如何是好。
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忙安慰他不要着急,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困在了那里,到时我们过去一看便知。
不过,如今尚还是中午,日头正盛,去到庙子坟也是见不到亡魂的,于是我们约定在今晚再一起前往庙子坟。
就这样,我们暂时先离开了陈木匠的棺材铺。当我们回到算命馆时,那两个纸人还在,只不过它们躺回到了棺材里,而且背上原本写有我们名字的地方破了一个大洞。
看到这里,我和老汤都大松了口气,看来陈木匠确实没有骗我们,这纸人的麻烦算是解决了。接下来我们将纸人给烧了,免得再被陈木匠写上名字,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当天下午,我们就待在算命馆里闲着,这次因为不是捉鬼降妖,所以也不用太为晚上的事情担心,毕竟我们这次是去帮那女鬼,并不是要对付她。
老汤下午替别人算了几个命,明明人家啥灾劫都没有,愣是被他说得是有血光之灾,哄得人家是一愣一愣的,最后花个六七百块钱请了几道灵符回去,算是买了个心里安宁。
我在旁边看得都快受不了了,心道这年头还真是没啥必要算命的,这算了命对方随便说一句不好的,就让你心里有了一根刺,哪怕你对算命先生说的话半信半疑,你心里接下来肯定也会不好过。最后,也只好花钱消灾了。
老话说的好,穷达皆由命,何劳发叹声?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冬去冰需伴,春来草自生,请君观此理,道道甚分明。如果你信命的话,又何需去算呢,多行好事就够了,一切自有分明。
闲话不多说,待到天黑夜深之后,陈木匠就过来了,带上香烛黄纸,我们就朝庙子坟赶去……
这天夜色很好,满天繁星,月光很大,我们一行三人到庙子坟时差不多是接近子时的时候。深夜的荒坟间除了我们三个之外,那是再没有第四个人了,我们朝着庙子坟深处走去,四顾尽是荒烟衰草,坟茔累累,其间夜雾层层笼罩,鬼火点点,鬼气森森。
陈木匠带着我们走了一会儿,然后就指着前方说,那儿就是他女儿的坟头。
我看了一眼,那边有很多柳树,上次马老爷子就是发现在那个方位的,我们为了对付马老爷子,还将他绑在了那边的柳树上,所以特别有映像。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他女儿的坟头前,坟有大半年时间没有除草了,所以整个坟头都是杂草丛生,乍一看去倒像是无主的孤坟,因为这个坟并没有立碑,就是一个土包子。只不过别的荒坟露着棺材,而这个坟头盖土非常的厚,这就是有主之坟与无主之坟的区别。
陈木匠一到坟前,就抹起了泪水,喊着女儿的名字,将坟前的杂草随便的拔掉了一些。他问我:“先生,现在该怎么才能见到我女儿呀?”
我叫他先别慌,先把带来的香烛纸钱给烧了。
我们一边将香烛黄纸放在坟头前烧着,嘴里也一边对四周喊道:“香烛银钱奉有主,旁鬼无分!”
我这是在告诉旁边的孤魂野鬼,这些香烛纸钱都是有主之物,你们不来打主意。
当香烛黄纸烧得差不多了,我就对着坟头念叨着:“此处备有薄酒纸钱,为何还不快快前来领享,弃之殊为可惜……”
如此念叨了一会儿,突然阴风阵阵,我们三人都觉得将心提了起来,老汤说:“要来了。”
话音刚落,接着我们就听见在坟头土包的后面断断续续的传来女子哭泣之声,听上去略显凄凉之意。我忙起身朝坟头土包后面看去,只见土包后面蹲着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我们,看不清她的样貌,但是那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却是从她口中传来。
听见鬼哭是很不好的,要知道鬼是不会哭的,因为它们没有眼泪。既然没有眼泪,那鬼又为什么哭呢,显然鬼哭是有目地的。在阴阳行当中,鬼哭泣,又称之为鬼叫丧,这是对方想要索命的意思啊。
当下,我就对陈木匠开了天眼,问他那可是他的女儿?
陈木匠一看,顿时激动了起来,说那就是她那可怜的女儿。说着这话,他就想要过去,不过被我给阻止了,怨念太重的亡魂哪怕就算是至亲,也还是小心一点好,何况对方还在叫丧呢。
得知那就是他的女儿,于是我也就不为难她了,只是对他喝问道:“深夜坟茔凄凄,我等阴阳先生受托过来送你香烛纸钱,小姐为何还对我们叫丧呢?”
我这是在告诉她,我们是来帮她的,同时也告诉她,我们是阴阳先生,你那套把戏最好收起来,免得自找罪受。
果然,女鬼一听,哭泣声顿时一止,然后悠悠转过头来,披头散发,一脸苍白,吐着舌头在月光下倒是有几分吓人。不过,这就是吊死鬼,吊死鬼也就那样了,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问她:“你为何一直徘徊此地,而不去阴间地府?”
女鬼说:“我爱上了一个人,一心想和他在一起,他说他爱我,我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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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定魂桩

我知道女鬼说的肯定就是马龙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爱得太深了就容易被情所困,以至于因爱生恨。
我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姻缘原本就自有天定,岂是能够强求得来的,若是注定了不能在一起,你就算是再爱他也是无用,何不放下执念,消去怨恨,好早日下地府转世投胎。”
自杀之人难入地府,很多自杀的人都徘徊在阳世,要么成为孤魂野鬼,要么索命勾魂。因为他们对一切都充满了绝望,也正因为绝望,所以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着怨恨,心中怨恨不消,又怎能甘心下阴曹地府去呢。
我这是在跟她讲道理,让她放下心中的怨恨,只有心中怨恨消除,方才能投胎转世。世间有太多的爱与情,是有缘无份的,人又怎能太过强求。
女鬼听完我的话,变得有些愤怒了,愤愤不平的道:“既然注定了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说爱我,为什么毁了我的一生?到底是他在骗我,还是老天故意在玩弄我。”
我说:“你虽可怜,但是毁了你一生的实则是你自己,你难道不知道自杀罪孽最重吗?”
女鬼越加的不服气了,怒道:“不,我怎么会甘心毁了自己,这全怪他,是他毁了我,是他将我逼上了绝路。”
“苦难再大,一过皆成云烟,万事只能迷人不能困人。世上受着苦难之人何其之多,岂不照样努力的活着。投胎做人何其之难,历经轮回六道,你却自暴自弃,将做人的机会如此儿戏?这难道不是你自己毁的自己么。”我继续对她讲着道理。
每个人都会遇上困难与苦难,但是所有的困难与苦难熬过去了,再回头看看,当初的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再大的苦难,在时间面前也会变淡,何况世上之人离婚或分手的何其之多,若每个人都为情所困,而选择轻生,那岂不乱了套?
女鬼听完我的话,不由迷茫了起来,嘴里不断的念叨着:“难道真的怪我自己吗?不是的,不是的……”
她好像在做着思想斗争似的,到了最后,她叫道:“不,这不能怪我,只怪他太恨心,太绝情!”
我说:“你难道不是和他一样么?”
“我怎么会和他一样?我那么爱他,是他无情无意害了我。”女鬼一脸好奇的望向我。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指着陈木匠,对女鬼说:“他也深爱着你,我听说你母亲早亡,是你父亲一手将你养大成人,他将自己一生的所有都倾注在了你身上,可是最后你却轻意的离他而去,你有想过这个老男人的有多失望,多伤心么?难道你不是和那个马龙一样,那般无情无意,冷血绝情么?”
女鬼听到这话,看向了我身旁的陈木匠,不由难过了起来。
看到这里,我知道已经刚才说的那些话起作用了,于是趁热打铁接着讲道:“当初你母亲离去之时,你父亲却没有因此而倒下,反而还将你养大成人,如今你又离他而去,他依旧没有选择轻生。难道妻子和女儿的离去,对他来说不是苦难的煎熬么?可是为何你却那般的自暴自弃,因一点点感情的困境,就选择了轻生,抛弃爱你之人,无情的抛弃了自己的父亲,自己腹中的小儿,这一切岂不是你的罪过么?”
这时,女鬼终于悲从中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断的说自己错了,是自己错了。而一旁的陈木匠也哭了起来,十分的伤心,一边哭,一边劝自己的女儿:“秀儿呀,听大师的话,不要再有执念了,放下怨恨吧!呜……”
女鬼也悲凄凄的悔道:“爹,是女儿对不起您老,是女儿不孝,呜……”
就这样,他们父女二人哭在了一起,让人看着心中十分的感伤。
他们倾诉了些许爱意,接着我就对女鬼道:“放下尘世的恩怨吧,早日转世投胎,来世再来报答父恩吧!”
女鬼缓缓抬头,想了想,然后说:“先生,我知道是我自己错了,只是我始终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求先生帮帮我行吗?”
自杀之心本就怨念极深,一两句话能让对方消去大半怨恨,已经是极为难得了,所以对方说尚有执念难消,这也在情理当中。
想到此处,于是我就问他:“你要我如何帮你?”
女鬼说:“我还是放不下他,如果不见到他,我恐难消心中的不甘。还望先生能帮帮忙,帮我将他带过来,我只想见见他。”
陈木匠一听这话,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道:“秀儿呀,你……你怎么就是放不下那个坏小子呢。”
女鬼道:“我……我就是放不下,呜……求先生帮帮我吧,来世我一定好好报答先生。”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老汤,或许是觉得女鬼着实可怜,于是叹了口气,对我道:“算了,要不咱们就帮帮她,满足她这最后一个心愿吧!”
我点点头,于是问道:“你说的他,是马龙吧?”
女鬼点点头,这时老汤就问她:“只是见一面,不会取他命?”
女鬼再次点点头,说只想见一面。
见她已不再害人了,于是我就答应了此事,对她说:“行,那我回去就找马龙,尽力将他带来此地见你。”
女鬼连忙作揖道谢,表示感谢。
女鬼的怨气消去了差不多了,接下来我就没有再继续跟她讲道理了,因为如今看来只有将马龙带来,让他们见一面,方才能真正的让她放下心中的执念,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
接下来,我就问她:“你要我去帮你找马龙前来见面,是否你在此脱不开身?”
是的,来之前我们就曾怀疑过此事,如今听见她连见马龙,都还需我们帮忙,就更加觉得其中有问题了。
果然,女鬼点点头,说:“我被困在了此地,离不开七步之远。”
“啊?”我们三人虽然早有此预感,但是亲耳听见这话,还是不由感到惊讶。
老汤问她:“为何会困在此地?”
女鬼摇头,一脸迷茫,说自己不知道,就是走不出去这里。
听到这话,一旁的陈木匠可就急坏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我们求道:“两位先生,你们可得帮帮我女儿呀。”
女鬼也赶紧对我们跪了下来,说:“我知道两位先生神通广大,还望先生能够还我自由之身。”
我们赶紧将他们父女二人扶起,一旁的老汤问我有没有看出来是什么原因困住了她?
我眉头紧锁,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来到坟前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过了此地的风水格局,在风水之中,此地倒是并无构成困住魂灵的风水局。
我对老汤说,风水上并无防碍。
老汤眉头一皱,说:“那怎么会被困住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说着这话,他就在坟头四周转了起来,不过转了几圈之后,依旧毫无头绪,最后无奈叹气。
老汤说:“如果不是风水上的格局造成的,那就多半是被人动了手脚,可是为何找遍坟头周围,却是任何异常都发现不了呢?”
我也很疑惑,想了想,然后就转头问女鬼:“在你被困之前,可有什么人曾经到过你的坟前?”
女鬼想了想,然后说:“有一个老头曾经来过,不过匆匆停留便离开了。”
“老头?”我皱了皱眉,问:“你认识他么?”
女鬼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我又问:“那个老头与你非亲非故,那到你坟前来干什么?”
女鬼说:“他将一截木桩打进了我的坟前,然后就走了。”
“木桩?”我和老汤一惊,对视一眼,都觉得问题或许就出在这里了,然后急忙问她:“木桩呢?”
女鬼朝坟前那堆黄纸灰烬之处一指,道:“就在那下面。”
我和老汤一愣,心道怪不得哪里都找不到异常,原本竟是被黄纸灰烬给盖住了呀。当下,我们就将刚才烧化的黄纸灰烬抹去,接着果然看见地上打着一截木桩。
那木桩大约拳头般大小,与地面相平,加上坟前杂草丛生,若是不注意的话,还真是发现不了。
这时,一旁的陈木匠就问我们:“先生,这……这木桩是什么?难道就是这木桩惹的祸吗?”
我点点头:“暂时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但是肯定是害人的,在坟前打桩,非死即伤,反正绝对不是好东西!”
听我这么一说,陈木匠吓了一大跳,然后我们赶紧将那截木桩从地里头拔了出来。只见这是一截柳树桩,有七尺来长,上面刻满了符文。这些符文我倒是一点也不认识,于是就将柳木桩拿给老汤认,老汤看了一眼,然后便惊道:“定魂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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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马龙上门

“定魂桩?”
一听到这三个字,我就是一愣,因为定魂桩在《茅山秘术》一书中提到过,虽然我从来没曾见过,但是却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所谓定魂桩,又叫迷魂桩,顾名思义,它的作用就是定魂,迷魂的,换句话来说,就是将亡魂定在某个地方让其脱不了身。这其实就是给鬼魂摆了一个“鬼打墙”,凡是摆了定魂桩的地方,鬼魂就会一直围着定魂桩绕圈,始终也离不开定魂桩的局。
在茅山秘术之中,称定魂桩这种术法为邪术,极其阴险歹毒,因为鬼魂一旦着了定魂桩的道,那么就再也别想着走出去了,将一直困在其中,时间一长,鬼魂的怨气自然就会越来越重,到得后来就会变成凶魂厉鬼,怨气冲天,为害一方。
介时,虽然鬼魂无法跑出去害人,但是却难保有不明真相的无辜之人自己送上门来,可谓是既害了鬼魂,又害了无辜百姓,所以对鬼魂下定魂桩的人都是极其歹毒阴险之心的。当然,若没有仇恨利益,一般也没有人会去做这种损阴德之事。
我以前就曾听说过这样一件事,说的是在解放前,在一个村子的旁边有一块荒地,平时没有人敢去,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凡是外地人打算经过那块荒地,村里人就会来劝他别去,因为那地方闹鬼。据说,荒地那儿一到晚上,时常发出凄凄泣泣的鬼哭声,以前也有人去过,结果有的人去了就没命回来,有的就算回来了,人也会傻掉,大家都知道那里不干净,很邪门。
有一年,有个窑厂老板看上了那个地方,打算在那开窑厂,结果也死了几个人。后来窑厂的老板请来了一个阴阳先生,到那一看,发现有一鬼魂徘徊在此。于是就去村中打听,问那个地方是否有阴宅。
结果,村里人都说那里并没有阴坟。阴阳先生大感惊讶,那块荒地并无任何阴坟,怎么可能会有鬼呢。次日晚上,他再去查看,昨日那个鬼魂依旧徘徊在那。
阴阳先生心中奇怪,为何那个鬼魂一直徘徊在那一直不离去,而且听村民们说那个地方闹了几十年的鬼了。
阴阳先生觉得蹊跷,就在次日过去查看,这一看方才发现那里被人下了定魂桩,而那个鬼魂就是被定魂桩困住了。一困数十年,可想而知那鬼魂怨气得有多大,不明真相的人闯入不死才怪哩。别说是鬼了,就是一个人被困在一个地方数十年,估计也得疯掉。
就这样,后来那个阴阳先生取出了定魂桩,放那个鬼魂离开了,这个地方才算是太平下来了,窑厂得以顺利建成。所以,定魂桩如果下了不拔除,若是有鬼魂误打误撞遇到了,就会着道再也走不出去,可谓是十的害人。
想明白这些,我就问老汤:“你确定这就是定魂桩?”
“确定!”老汤点点头,一脸的肯定,他说:“定魂桩就出自我们赶尸行当,以往赶尸先生若有事要分身暂时离开时,就会对亡魂下定魂桩,为的是不让亡魂四处乱跑,用意自然是好的,为了一路太平的将亡魂赶回故土。只是,术不分好坏,但人心却分善恶,眼下的这枚定魂桩钉在此处,显然时间并不短了,其用意可想而在绝不是那般简单的,看来对方是有心想将亡魂困在此地,永世都不让她脱身呐。哎,罪过,罪过。”老汤说到这里,不由一脸的无奈。
老汤说的没错,对方将定魂桩打在陈兰秀的坟头前,显然是没有打算取出来的,也就是说,对方用意是想让亡魂永世都被困在这里。
一旁的陈木匠问我们,何为定魂桩?
我们将定魂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告诉他,就是这木桩子困住了你的女儿。
听到这话,陈木匠脸色一惊,然后就咒骂那下桩之人。
既然对方将定魂桩打在陈兰秀的坟头前,肯定就是跟好有仇冤的,要不然也不会没事自找损阴。想到此处,于是我就问一旁的女鬼陈兰秀:“那个老头,你曾经认识吗?”
女鬼摇了摇头:“不认识,以前从未见过。”
“不认识?”我和老汤皆是一愣,既然平生不识之人,那么对方要害她为甚?总不可能是为了好玩吧。
这时,老汤就猜道:“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只有做了亏心之事的人,方才怕亡魂找他报仇。依我看啊,真正要困住亡魂的恐怕并不是那个老头,而是幕后另有其人呐,这个人可能就是……”
“咳!”听到这话,我忙咳了一下,示意老汤别说破这事,因为我知道他想说的那幕后之人是谁,可不就是马龙吗。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那个老头前世无仇今世无怨,显然是被别人给请过来施术的。只是,我担心被陈兰秀听见是马龙要害她,怕她再生怨恨。
经我提醒,老汤也立马反应过来了,然后就话锋一转,对陈兰秀说:“困你的东西已经取出,你不会再受其折磨了。”
女鬼大喜,感激涕零。
我担心女鬼脱困恢复自由之后,会去找马龙索命,于是故意威胁道:“记住,你当在此地等我消息,万不可自己去寻马龙,如果你胡来的话,可就莫怪贫道替天行道不讲情面了。”
女鬼连连点头,保证自己在此静心等候,我方才松了口气,然后带着陈木匠他们离开了庙子坟。
离开庙子坟,回到算命馆时已经是下半夜了。陈木匠问我们,怎么样才能让马龙答应过去见他女儿?
我想了想,叫他不用担心,这事儿应当不难办到,就是请不动,老子吓也把他吓过去。他做下这种无情无义的缺德事,若是要他去赔个礼道个歉都不愿意,那么他还是人么?
当然,与陈木匠分手之后,老汤也问了我,如果马龙那小子死活不愿意去,该怎么办?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他这么做的话,那么我们也就不拦着陈兰秀报仇了,正所谓佛渡有缘人,连佛都不是谁都救,只救有缘之人,何况我们只是一介阴阳先生,如果对方不信我们的话,那么就算他最后是死路一条,我们也不想去替他操那份闲心了,是死是活,那也是他的因果。
闲话不多说,话说当晚我们小睡了三四个小时,次日上午,我们就打了个电话给马家,因为没有马龙的电话,所以我们直接将电话打给了马云。
我告诉马云,我们已经查出是谁在害马家了,马云问我们是谁?我说是一个女鬼。
马云大惊,于是我将马龙是如何逼死陈兰秀的大致经过讲了一遍,听得马云气得直跳脚,口中不断的骂着孽子、孽子。看得出来,他之前确实是不知道此事。
马云气呼呼的骂了一会儿,然后就求我帮忙化解,而且开价二十万劳务费。
我告诉他,钱就算了,你还是把钱给姑娘的父亲吧。
同时,我也要马云叫马龙来一趟算命馆,今晚我带他前去亡魂坟前磕个头,道个歉,希望这事能够太平无事的解决。
马云自然是连连应是,唯唯诺诺,生怕我们就此不管,对我们许下诸多好处。
挂断电话,我们就在算命馆等马龙。
大约是将近中午的时候吧,马龙终于来了,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前来的,还带来了十几个青年。他这些带来的人,个个纹着身,露着膀子,一个个牛逼逼的样子,看到这里,我们眉头就皱起来了。这他妈的来见个面,带一群混混来干嘛?
当下,我就对老汤说,好像不太对劲,这马龙好像不是来求咱们帮忙的。
可不是么,只见这马龙带着一帮混混,而且面色不善,阴沉着脸,一看更像是来找麻烦的。
当下,老汤也反应过来了,于是站到门口问马龙:“马龙,你他妈的带这么多人来是啥意思?”
马龙嘴角抽了抽,一口唾沫往地上一吐,“呸”了一声,一副痞子相,让人看着心里就生厌。
他指着我和老汤说:“问得好,小爷带这么多人来,你们说是来干啥的呀?”
“哼!看来你是来找茬的了!”老汤眼睛一眯,有些怒意。
看到马龙这副架势,我也赶紧走出一步,对他说:“马龙,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给老子在这阴阳怪气的。”
“你们两个臭道士,多管闲事,竟然管到小爷头上来了,你们他妈的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马龙阴着脸,一副狠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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