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 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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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从前
  It’s better to have loved and lost than never to have loved at all.
——Alfred Tennyson


兰若喜欢在晚上的时候,一个人静静的漫步在校园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挥洒一地,流淌在身上,衬托着内心流动的感触,是抚慰心声,宁静灵魂的不错的选择。而今晚的月色仿佛更加温柔,泛着朦胧的情调,弯成微笑的弧线,戏耍在自由的云端。
然而,散步时,兰若的心情并不轻松,往往涌起更浓密的愁思和忧郁感,Engene Glastone O’Neil 的两部剧作名,到恰好形容了此时的心境:长日终入夜,月照不幸人。只因大抵为月光所宠佑着,所以才能在这漫长而昏暗,没有边际且不知尽头的路上继续走下去。
同样的路线,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心境,同样的人。抚着林间小树正待脱落的树皮,兰若将泪水强忍在眼眶内,昔日的明眸如今已然模糊。心难道就如这小树一般,在年轻的时候就苍老得痛苦的承受成长和成熟的伤痕累累的果实,抑或生命的线程容不得半点脆弱和回避,最终,非要把那身罪恶的外壳脱去,才能呼吸更现实的生活。林旁的柔弱花草被禁锢在狭小的铁栏内,成为点缀和观赏的玩物。自己又何尝不被命运所操控,压迫在既定的轨迹上匍匐,按部就班的在恰当的时间做所谓恰当的事。
兰若静静的走着,又在一个僻静的角落蹲下,蜷缩着,仿佛害怕着什么。来来往往的行人,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或欢声笑语,或卿卿我我。整个世界都忽略了这个角落存在的若水、若兰的兰若。自然与社会并不因为单个个体的遭遇而作任何反应,自始至终,她都是个旁观者,操纵着,漠然,无动于衷。人活着为了追求什么?金钱?爱情?抑或权力?或者根本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是本能的活着,不管活得平淡充实,轰轰烈烈,功成名就,身败名裂。因为别人也这样活,因为祖祖辈辈就这么过活。活着是为了让别人认同自己的价值,为了证实自己的存在,为了得到尊敬?如果自己心里没有一杆尺度,没有自尊,何言他人对你的信服。
兰若似乎感到有些冷了,可是并不打算回去,回去或许就是回到现实。虽然早晚得面对,可是还是想暂时逃避。我已经麻木,狂风暴雨都经受过了,丝丝寒意又奈我若何?这段路是还未规划的空地,没有路灯的引领,兰若只好摸索着,风已经起来了,月光也在风中飘摇,仿佛或明或暗的灯光,随时可以熄灭,随时可以堕落。湖面泛着点点星光,调皮的眨着眼,可是他们幼弱的灵魂又会在几时被侵蚀。
爱情吗?可笑的最微妙的感觉,如同醉酒的时刻,真正喝醉的人总嚷嚷着:我没醉没醉,再来一杯;而那些不敢喝酒的人,总是望着美酒垂涎欲滴,却又不敢尝试。因为,他们深知醉酒的丑态远比清醒的时候要更令人憎恶,但醉酒的人却以为自己在幻境里享受,神游。爱情所要面对的只不过把美酒换掉,找过另一个对象罢了。
我究竟在失落什么?为何自己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却不敢勇敢的面对,身体流浪在广袤的天地间,却把自己的心闭塞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任时光蹂躏,藕断丝连?
兰若静静的站在湖边。平静的湖面在风中也荡漾着芦花的香气,确是再大的风浪也掀不起惊涛骇浪的僻静之所。湖面没有涟漪,仿佛一潭死水,毫无生气。是否连鱼儿也惧怕这夜晚绝妙的死寂,躲藏在湖底,连气都不敢喘?
拾起一片小小的瓦砾,在空中呼啸很久很久,最终在水面垂死挣扎,慢慢沉入死亡的深渊。是否我也在无形中和这外表坚硬实则十足懦夫的石块般渐渐沉沦。难道终日遭到唾弃和不同的鞋的踩踏,就让你无法忍受?那我所承受的又算些什么呢?
兰若又捡起一块石子,苦笑着。难道什么都要一个定性,都要一个参考的标准吗?朦胧或许含蓄,纷繁或许多彩,然而当朦胧成为随便的借口,在不如意时,说出一句可以比刀还锋利割喉的话,却也是其好处;纷繁当然多彩,活力也不用于平白的浪费,而芜杂的事端换来的不过红尘的困顿,不如简简单单过活一生,轻轻松松面对着,纵使世界颠覆,自然崩溃,我还是我,肉体消亡,虽精神不在,但思想犹存。
痛苦是自找的,伤心来源自身的感受,是自身的思考让自己陷在一个又一个相互胶着的怪圈里,永远无法摆脱心神的掌控。
想得太多而并非经历太多,经历并不达到至人痛苦如此的地步,只是自身无法承受,这就是脆弱。并非生活太无奈,而是人心太稚嫩,所以即使被蚂蚁叮咬也要夸大成被子弹射穿了心房,这就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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