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早晨,骑车带女儿走在上学的路上,冰凉的风吹在脸上,让人不自觉地精神抖擞。轻轻地,一片金黄的叶子落到身上,让我注意到路两旁的杨树,满头的叶子花打着黄了大半,在秋风的吹拂下,片片金黄不停地飘着、舞着、飞着撒向大地,树趟下已是一趟美丽的金黄,是秋姑娘为大路铺就的新地毯吧,真想到上面踩踩,感受那美丽的柔软……
随着美丽的落叶,思绪引领到我的童年时代。小时候,老家上学有四公里多的路,两侧是四、五米宽的灌溉渠,沿水渠各长着两排高大的钻天杨,形成了四趟宽大的树阴,这里成了我儿时玩伴的游乐场。
春天,乍暧还寒的时候,杨树开花了,几寸长的,酱紫色的、软软的、毛绒绒的、毛毛虫般的杨花,被风吹落一地,我们就开始拎着小筐,沿水渠去捡毛毛虫,我们一边玩一边捡,不时拿着毛毛虫嬉戏,偷偷地拿一个放到谁的后脖领里,撒腿就跑,后者边追边抓一大把毛毛虫,往他头上扔,挂得满头都是毛毛虫,活像个狮子头……。嬉笑中,捡满了筐,大家背着满筐的喜悦,说着笑着,回家去喂期待我们的小羊。
夏天,杨树林里一片浓绿,宽大的树叶像大人的手掌,微风吹过,哗啦啦地,像是在演大合唱。放学回来的路上,我们会爬到树上抓知了,捡蝉蜕;灌溉时,水渠满了水,我们就光屁股到水里洗澡,打水仗,为此屁股上没少挨家长的鞋底子抽;特别是大雨过后,我们就到水渠边抓黑牛,那是一种专门破坏树的害虫,但是我们可以抓回来,用油炸了吃,可香了;雨后,杨树根下,还会拱出白白的,胖胖的蘑菇,我们就去采,回家炒着吃,特别美味。
秋天,风吹落了树叶,沿水渠的漫坡被铺上一层金黄色的树叶。天还没亮,我们就扛着耧耙,拿上袋子出发了,我们要去耧收树叶,回家做柴烧。小孩子先去水渠占地方,一里多长的一段,两头耧几个堆儿,这就是我的了。然后,就开始战斗,拿着耧耙在水渠坡上,上来下去地耧树叶,汇集成一大堆、一大堆的战斗成果,累得满头大汗时,我们就躺在松软的树叶堆里等待大人们来收。半上午的时候,大人们拉着小车来了,我们开始把树叶往袋子里装,塞得实实的,一袋一袋一码到车上,捆好往家送,看着向前蹒跚移动的袋山,心里特别高兴,回家后,大人们会为我们的劳作而犒劳我们。
一段段美好的童年往事,像片片飘零的金黄落叶,在身边飞舞着,想着时光飞逝,三十年弹指一挥,女儿都十岁了,留到记忆里的成长岁月,让我不禁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