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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佑生在谈及为何放弃多米时曾留下了一句话,“我做了十多年音乐软件,也没有等来真正的付费音乐时代,是时候换个方向了。”
在奉佑生离开多米一年后,2015年国家版权局的一道文件曾让业内人士看到音乐付费的希望。
文件通知,要求各网络音乐服务商在当年7月31日前将未经授权传播的音乐作品全部下线,否则将依法从严查处。紧接着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互联网上220多万首无版权音乐被下架。
“不付费使用作品的时代过去了。”国家版权局副局长阎晓宏在一次会议上高调表示。
然而事实上,国内版权意识的加强和相关法律的完善并未推动在线音乐用户付费率上涨,反而引起各大音乐平台版权价格大战,这让本来就不怎么赚钱的音乐平台更加雪上加霜。
举个栗子,在2017年5月环球版权的争夺战中,原本只要三四千万美元的授权费,经过了腾讯音乐、阿里音乐、太合音乐、网易云音乐轮番争夺下,最终炒到了3.5亿美元外加1亿股权被腾讯收入囊中。
版权新政前后,酷狗、酷我基于成本压力选择与拥有大量版权的海洋音乐集团合并。但即使合并后,它们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内部人士爆料,海洋音乐70%的收入来自于酷狗旗下的繁星直播平台,10%+来自于手机游戏,剩下的来自于广告。基于音乐本身的付费收入几乎可以忽略。
较低的商业预期也让海洋音乐的估值受到影响。2016年腾讯收购海洋时的估值为27亿美刀,相比其上次融资时的30亿美元估值还要低。
当然,随着中小玩家陆续离场,音乐平台成为了巨头的天下。寡头格局中,各家也在寻找着新的盈利模式。
比如网易云与艺人合作开始售卖数字专辑,酷狗推出了自己的硬件产品,QQ音乐依托全民K歌布局线下市场……除此以外,各家也在积极打通音乐平台与娱乐票务之间的壁垒。
但是收效甚微,最终支撑着这些音乐平台的还是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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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成为中国音乐流媒体第一股腾讯音乐娱乐集团在赴美上市招股书中介绍,作为中国最大的在线音乐娱乐平台,腾讯音乐2018年第二季总月活用户数超过8亿,用户日均使用时长超70分钟。在2018年上半年,TME营收达到86.19亿人民币。其中,在线音乐服务营收占比30%,以音乐为核心的社交娱乐服务营收占比70%。
这意味着,腾讯音乐目前的整体收益还是以繁星(酷狗)、聚星(酷我)、全民K歌(QQ音乐)等直播平台中用户购买的虚拟礼物为主。
招股书还披露,腾讯音乐在线音乐的付费用户数为2330万,付费率仅为3.6%,ARPU(每月用户平均收入)值为8.7元。而社交娱乐服务付费率为4.2%,ARPU值高达111.8元。
并且在近两年的发展中,社交娱乐服务的业务还在持续增长。招股书显示,由于在线K歌和直播服务收入增加,2017年,腾讯音乐社交娱乐服务产生的收入为78.32亿元,与2016年的22.17亿元相比,增长幅度达253.3%。
有消息称腾讯音乐的估值在300亿美元之间,可能很大程度上参考了Spotify在美股308亿美元的市值。
但本质上,腾讯音乐与Spotify的商业模式完全相左。
Spotify目前主要盈利在于平台广告以及用户听歌付费,虽然平台用户对于音乐服务的付费率高达45%,是腾讯音乐的十多倍,但却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单纯依靠音乐内容付费,是一个远看不到盈利前景的艰难路程。
换种说法,在国内音乐版权成本增加以及用户对于音乐服务付费率低下的情况下,几乎是直播把腾讯音乐抬进了美股市场。
从PC互联网一直到移动互联网时代,线上音乐在国内一直是个相对“奇葩”的存在——其飞速发展的用户数背后,是不成正比的营收数。
线上音乐平台也是在互联网早期就掌握大量用户数的前提下(仅次于即时通讯、搜索、电商)唯一一个没有巨头产生的领域。
其实酷狗一直有着“天降大任”,扛起这面大旗的雄心。事实上,酷狗在依托直播提高盈利能力后也一直筹划着上市的步伐。2010年谢振宇就曾表示,酷狗将在三年之内登陆资本市场。即使后来并入海洋集团,也数次传出要IPO的消息。
他当然有这个资格,毕竟是酷狗最先将直播和音乐平台打通,从而走出了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可持续发展的商业化道路。
也正是依托着这条道路,才造就了腾讯音乐中国音乐流媒体第一股的地位。
好像这么说也不对,在腾讯音乐递交招股书两年以前,多米已经挂牌新三板,号称“国内音乐第一股。”